五分钟前,于马耳他休息室。
轮回新人们获取了优质款待,托苏青月的福,这里有沙发,空调,地毯,零食,水果以及用微波炉就能够加热食用的盒饭。而阿美利加人向来是不懂得什么叫做客气,端起就喝,拆开就吃,而等到酒足饭饱之后,女士们便去沙发上休息睡觉,而男人们则正好组成了一个牌局,喧喧闹闹地消耗了好几个小时的时光。
“没意思。”扑克被扔在桌上,不成对的牌发出清脆的碰响。连续输了十七八盘的炸鸡男孩布鲁诺起身离席,一脸晦气的模样。
“男孩,有输才有赢。”而他的下家罗丹笑呵呵地接过了他摆在桌上的剪纸筹码。这个白人安保面前的筹码已经有一座小山的模样。“或许再输二十……不,十把,你就懂得怎么玩了呢?”
“你也叫我男孩!”而布鲁诺猛地皱起了眉头,仿佛这就是一根针刺,将他那脆弱的神经猛地一挑。“我今年十八岁了!并不小!”
“大家都叫你男孩。”但罗丹只是耸耸肩,一副不在乎的模样。“谁让那位黑眼睛的苏小姐这样喊你呢?虽然她看上去并不是很大,但至少现在,她是头。”
他的语气中有着微妙的高扬,似乎是某种常见于灰黑领域的言辞技巧——通过阴阳怪气能够有效地激发年轻人的逆反心理,而有时候这份技巧只需要变动一下说话的音调。
“就她?”而炸鸡男孩果然上钩。“得了吧,开个车而已,有谁不会?照着电影剧情念台词罢了,有谁不会?”
“哟,这么说来你觉得你很行咯?”
“我当然行!我可是在橄榄球联赛里当过四分卫!”
“那等那个什么主神的任务结束了,要不要让那位苏easy见识一下?别担心,我们几个都站在你背后给你撑腰。”罗丹给桌上的牌友使了个眼色,黑人罗伯特呵呵笑着附和。而日本人虽然笑而不语但也是默认的模样,不知不觉间,这支小队里的男人们竟是已然成功拉帮结派,而带头大哥的地位,隐约就落到了白人罗丹头上。
一等白,二等黑,三等其它——阿美利加的规矩,向来如此。而现在,就是两个白人之间分出高下的较量。虽然一方有备而来,一方一无所知,但较量就是较量,高下就是高下。
“呵,到时候就看我的厉害吧。”还不知晓社会险恶的炸鸡男孩涨红了脸自夸。他突然又压低了声音,看了一眼女士们的沙发后小声说话:“你们知道吗?其实那个苏什么……她很胆小的。在那个防护罩里时她明明都醒过来了,却还非要装作迷迷糊糊的模样!”
“哦!?详细说说?”罗丹顿时就来了兴趣。
“因为我一直都在盯着她啊,我撞了墙后一眼扫过她时就感觉她躺着的姿势不对,后面一想这不就是在装死吗?哈哈,我对这个可是熟得很啊——”
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,连忙举起水杯放在唇边掩饰。而剩下的两人看穿不说穿,也是纷纷哈哈大笑。彼此间的目光却是有些意味深长。
装死?什么刚毕业的中学生……甚至没去上大学,才很有经验装死?
那当然是在中学里最不受待见,是个人都能够欺负一下的受气包咯。而虽然两人并不知道主神只拉绝望之人的规则,在这一刻却是明了了自己这位小伙计的底牌气场——想来前面说的什么橄榄球四分卫也是随口胡扯,就他这幅形象,估计最多也就是待在替补席上!
而男孩也敏锐地感知到了这点气氛的变化。
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他猛地起身,低着头便往外闯。而剩余两个人也不阻止他,只是互相看着对方。
“看来这里每个人都有烦心事啊,罗伯特。”罗丹呵呵笑了声,却是皮笑肉不笑。“我听说在布鲁特林区,有个黑人会计师因为做假账被抓到而被威胁砍手脚?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害怕受伤,所以卖掉了老婆孩子啊。”
他看见眼前的前会计面色猛地一僵,然后低下头,虽然还在笑,但整个人的气场却已然变得相当低下。就仿佛精气神都没拦腰斩断一般,已然是个废物模样。
于是白人满意地偏过头,看向牌局中最后的日本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