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值正午，阳光大好，可她身上，心中，都被阴寒紧紧缠住，无法挣脱。
慕容韫越想越多，再也克制不住怒火，一鞭子抽到了那些开的正好的幻罗花上。
这一鞭子，夹带着灵气，一鞭之后，三米之内的花朵被尽数销毁，火红细长的花瓣被灵气席卷而起，纷纷扬扬的飞起，落下。
异香更浓，甚至有花瓣朝着慕容韫飞来，落在她的脸颊，脖间，手上，带着滚烫刺痛。
慕容韫此时却感受不到这些疼痛，在她的感官处，这些花瓣，是染血的，这些花香，是腥气的鲜血所化。
“郡主在说什么？嬷嬷听不懂。”
“郡主也累了吧，来，吃下这朵花，嬷嬷带郡主去休息。”
哪怕是慕容韫抽没了不少幻罗花，厉声质问她，秦嬷嬷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。
像是看不到慕容韫脸上的怒气，自顾自挑选了朵开的极灿烂的花朵，双手恭敬的奉到慕容韫面前，就像，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。
而慕容韫身后，带着的护卫都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兵器之上，只等主子一声令下，就拿下面前的秦嬷嬷。
慕容韫看着秦嬷嬷手中的花朵，新鲜的幻罗花花瓣不可直接触碰，秦嬷嬷这般拿着，那还算保养不错的手指之间，顷刻就被灼伤。
可就算这样，这位嬷嬷的面上，也没有一丝痛苦。
“秦嬷嬷，真以为本郡主不识这幻罗花吗？”
慕容韫低声道，娇美似牡丹华色的面上带着秦嬷嬷从来没有见过的认真，坚毅。
秦嬷嬷在听到‘幻罗花’三个字的时候，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，有些意外慕容韫竟然知道，也是意外她竟没有被这花香影响。
“是老奴，小瞧郡主了。”
秦嬷嬷收起脸上的假笑，双眼直视慕容韫，第一次直白的把眼中的冰冷还有，杀气，直接露出。
至于手中的幻罗花，也是被她轻飘飘的松开了手，落在了血红的土壤之上。
“可郡主又有何资格，质问老奴呢？”
秦嬷嬷看了眼被灼伤的手心，老脸之上带着讽刺，直白道：“去岁寒冬，京中的积雪都到了人的膝盖处。”
“可即便这样，郡主还不是认为乞丐污了郡主的贵眼，把全京的乞丐硬是都赶出了城门。”
“那之后一个月，琉京城墙之下，仍旧能发现冻僵的乞丐尸体。”
说到这里之时，秦嬷嬷脸上露出一笑，意有所指：“庄子外，也有乞丐敲门乞食，老奴开了门，想到是郡主不喜之人，就拖进去......”
这件事，慕容韫不止一次听旁人说起，多是讽刺，可怕的是，原主的记忆之中，确有其事。
只是原主没想多少，只是单纯的想把这些乞丐赶出城，至于之后的死活，完全没有想过。
何等天真，何等残忍。
但是此时听到她认为恶人的秦嬷嬷说起这事，才惊觉，占据了原主的她，也就承担了这份罪孽。
“别说了。”
慕容韫轻声制止秦嬷嬷的话，带着不忍闭上了眼，可秦嬷嬷又怎么会听话，暴都暴露了。
她继续道：“老奴就把他拖进来，喂了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