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视之物……
听到贞德所说的话后,安娜斯塔西娅不由有些茫然。
她的理解力并不差,或者说,她的学习能力其实很优秀,所以她当然能理解贞德在说什么。
人可以为珍视之物变得坚强勇敢。
这句话在任何时代都是通用的,因为‘珍视之物’是可以变化的。
它可以是理想、可以是祖国、可以是信仰,当然也可以说某些东西或者某些人。
不过即便如此,她依旧陷入了沉思之中,因为能理解并不代表能体会。
说实话,虽然她们年龄相差不大、可能就相差两岁,一个十七、一个十九,甚至贞德入伍的时候不过16岁。
但是,她们就觉悟上来说不是一个级别的。
贞德体验过军伍生活,她甚至领导过军队,见过残酷的战场甚至直面并不公正的审判与死亡,所以她能够淡然的说出那番话。
但是安娜斯塔西娅不行,她虽然有着惨痛的经历,但她的状态却与普通的女孩没有区别。
她没有那段‘成长’的经历,就和大部分王室中的女性那样,她们一辈子都待在深闺之中,对政治军队都少有接触。
然后,当作为父亲的沙皇倒台的时候,他们也就做了陪葬品。
哪怕她们什么都不懂,哪怕她们可能连布尔什维克为什么存在都不理解,但她们的身份决定了她们不可能活着。
这实际上与阶级没有任何关系了,仅仅是政权更迭的必然结果。
所以现在,她的脑袋一片空白。
仔细想想,作为罗曼诺夫王朝的末代王女的她好像什么都不了解。
所以思索到了最后,她只是抱紧了自己的洋娃娃,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浮现出一抹忧虑。
对安娜斯塔西娅来说,值得珍视之物还能是什么?
父母、姐姐们还有弟弟,对她来说重要的就是这些而已。
她的人际圈子真的太小了,而且更重要的是,这些人都不在这里。
他们与她一起死了,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在这。
作为从者的她固然算是拥有了第二次生命,只要不被遣返或者怎么样,她就这样生活下去。
但是,‘生者’注定要背负属于死者的那份思念,自古以来都是一样的。
拥有第二次生命固然是一种运气,但对安娜斯塔西娅这种多愁善感的女孩来说,她不免会感觉到孤独或者痛苦。
因为对她来说,值得珍视的那些人都不在了。
不免的,她将怀里的洋娃娃抱得更紧。
见到这一幕后,贞德不由有些尴尬,她只是紧了紧身上那裹着黑色泳装的外套。
“好吧,我还漏说了一件事。”她开口说着,“人是要活在当下的。”
她伸出双手搭住了她的肩膀,安娜斯塔西娅在这一刻恰好对上了圣女那蓝色的眼睛。
“人这种生物,是不能被‘过去’所束缚的,即便是从者也一样。”说到这里的时候,贞德不免看了一眼不远处一大一小两只龙娘。
小的那只摇晃着自己的尾巴,抱着自己的麦克风,她大概想好自己等会儿要对魔兽唱什么歌了。
大的那个穿着一身高贵的玫红色礼服,但那礼服之下却是一套极为性感的薄纱泳装。
这套泳装虽然极为现代,但却突出了巴托里家族那谜一样的家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