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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九章会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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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来了?”

    “来了。你定下的约会,我自然不能失约。”

    “里面请,元帅大人。”

    “武勇伯殿下,还是你先请吧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,哪里,按年龄元帅是长辈,晚辈哪里敢越礼?”

    “你我二人都是军人,不要再这样谦让不休了,我们一起进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元帅爽快。好!咱们一起进帐。”张锐与特安达的见面,就这样开始了。

    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军帐,里面地面略微平整过一番,摆放着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,还是显得十分的宽敞。

    张锐坐下后,仔细打量着特安达,而对面的特安达也是一样,上下端详着他。两人自从790年以来,整整为敌了四年之久,彼此几乎天天能从文件中或是听部属提及到对方的名字。但两人始终没有见过面,这次突然相见,都感觉对方的形象与自己的想象相去不远。

    这并是说传言中的形象,而是心里的容貌。因为双方当局为了自身宣传的需要,都把对方刻意的丑化。张锐在突忽人中的传说形象不用再多提,特安达也被汉人说成是个侏儒,而且样貌非常的丑陋、邪恶。

    这次见面印证了张锐的猜测,特安达发须花白、面目慈祥,如果不是有一双坚韧、锐利的眼睛,他就一个非常普通的老人,哪有半点邪恶的样子?还有,他的个子的确不高,与自己比起来是算矮小,但要说是侏儒也太贬低人了。

    张锐暗地感叹,传言往往言过其实。即使是敌人、对手,样貌也不一定是不堪入目的。传言,特别是敌对方地宣传是最不可信,它能把死的说成活的,能把美好的说成邪恶的。可以根据需要胡编乱造。这也只能骗骗一般人,而凡是能独立思考地人,都不会轻易相信。

    不管怎样,特安达可以算是个人杰,一股爱才之意悄悄涌上心头。“元帅,你习惯喝马奶吗?”张锐一边从袋子中取出两个杯子,一边问道。

    “老夫是军人出身,什么食物都吃,也都吃过。这马奶,想当年。老夫在军校的时候就喝过。”特安达捋着胡须说道。

    “我忘记你也曾在帝**校读过书。”张锐一拍额头,似乎恍然大悟。其实他早就知道特安达在帝**校读过书,突忽独立前。是新罗州柳定郡的郡卫,也是汉帝国的朝廷官员。之前不提,是怕说出来,有讥讽对方是叛徒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来,元帅,请喝马奶。”张锐用双手递过杯子。

    “多谢!”特安达也不推辞,接过来后一饮而尽,丝毫不怀疑张锐是否在其中下了毒。喝完之后。特安达把杯子放在桌上,仍用一只手捋着长须,用朋友间聊天的口气说道:“张锐。老夫想问你几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请说,只要我知道的,据实回答。”张锐也干完杯中的马奶,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我问你,792年乌河城堡之役。多伊利真的逃跑了吗?你们是如何抓住他的?”多伊利因被定为临阵逃脱之罪满门抄斩。特安达当时救不下他地家人,但一直不相信多伊利是贪生怕死之徒。故此两年来始终不能忘怀,现在有机会,便直接问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不是,多伊利元帅没有逃跑,他是被云冈族的头人路西绑架出城的。”这本是机密之事,按理不能透露给敌人知道。不过张锐认为,突忽地灭亡不过是朝夕之事,所以此事没有必要再保密,特别对特安达,这个已经注定失败的人再保守秘密,所以十分爽快地把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可恶的路西!”了解了真相的特安达拍案而起,脸也因气愤涨得通红。原来事情都是路西一手搞出出来的,后来汗王又信了他的证词,下决心杀掉多伊利的全家。一个好端端地人,就这样被小人给毁了。特安达恨不得剥其皮,啖其肉,放能解心头之恨。

    特安达的怒气稍稍平定后,坐下来继续问道:“我的老对手--韩擒为何离去?”

    张锐微微笑了笑,说道:“这本是我军地机密,应当严格保密。不过元帅既然问起,我不能食言回避。统帅年老体衰,又长年在西部为战事操劳,所以积劳成疾。本来他想坚持到战事结束,无奈体力不支,终是坚持不下去。元帅,你可能不知道,去年,他老人家就昏迷过七八次。最长的一次,昏迷了一周。考虑到战局不能因个人的原因耽误,他老人家才向陛下请辞。”

    特安达丝毫没有怀疑张锐的话有假,既像是叹息韩擒,也像是在叹息自己,说道:“唉!年纪大了,身子骨就不能由自己做主了。”

    张锐也陪着他一同叹息:“是啊,辛辛苦苦十年,在最后时刻坚持不下去了,我们做部属也为他感到遗憾和惋惜。”

    特安达又紧盯着张锐看了看,说道:“听说你在白堡的时候身上又添数十处伤疤?”

    张锐听到此话,用手猛拍大腿,道:“奶奶地,哈山如果晚下令撤退两三个小时,我地小命真地就丢在白堡了。说起来这个哈山,在度信州、在白堡都把我逼到绝路上,也算是我克星。”

    特安达呵呵地笑道:“能把你逼到绝境,还真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张锐流露出惋惜的神情,叹道:“哈山,是一员良将,如果在平时,我一定要与他结交。只可惜,他战死在施罗城下,这个愿望今生不能实现了。”

    特安达在心里赞道,疯虎真是性情中人。遇到值得尊敬地人,即使对方是敌人,也绝不吝啬自己的赞扬,大有惺惺相惜的意味。哈山有此知音,死而无憾。

    “元帅。我能问几个问题吗?”张锐见特安达没有再提问,也开始发问。

    “请讲,只要是我知道的,也会据实回答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一直没有搞清楚,你们为何要处死迪西?他虽然在战场上与我结为兄弟。可是并无反叛之意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这话问到特安达的心坎上。他早就将迪西的死因了解得很清楚,他也对汗王草率偏激地处理耿耿于怀。可是在敌人面前也不能对明说,是阿巴开想找替死鬼顶罪和阿巴亥昏庸才导致的迪西之死。

    “要是元帅觉得不方便回答,权当我没有问过。”张锐像是看出他有难言之隐,善解人意地想避开这个话题。